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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手玫瑰梁龙:摇滚无用,无所不用

2015-08-09 梁龙 一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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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摇滚服务
梁龙
朋友们大家好,我是二手玫瑰乐队主唱梁龙,很高兴今天有这么多好朋友来一席 ,听我一个唱东北二人转的说书,谢谢大家。

今天我讲的主题叫“为摇滚服务”。其实现在这两个字对于我来讲,说心酸也好,还是说就是很丰富的一种感情会涌上心头。因为我基本是把我的小鲜肉到老鲜肉的岁月都交给了摇滚。其实我在想,人可能在某一时间,一个动机就改变了自己整个人生的一个轨迹,包括命运。




因为我最早的时候对摇滚乐毫不感兴趣,也不知道什么是摇滚乐,就是有一次,在听完刘德华的“来生缘”还是“半生缘”之后,然后觉得这歌呢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儿不够吃劲儿,后来突然看到一个非常有智慧的台湾歌手叫做郑智化,然后听到了“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”,我突然发现他特别有素质。直到有一天在电视上,我记忆里是中央电视台,播了几个小伙子,非常酷,穿着黑色的T恤衫,留着长头发,说现在北京非常时髦一种音乐叫做摇滚乐。后来我才知道 这一帮小伙子就是后来的经典乐队“黑豹乐队”。

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接触了这种摇滚乐,我突然发现他们的歌词特别发人深省,特别误导青年,然后一直把我误导了,喜欢摇滚乐,后来听唐朝,里面有一个小段子就是说,有一天我骑自行车看到一个叫崔健的人,系了一块红布,上面写个“南泥湾”,我就拒绝了,我觉得他是一个翻唱歌手。后来我北京有一个亲戚到齐齐哈尔来问我说,你现在听什么音乐?我说,听摇滚乐。他说,你听崔健吗?我说我不听,那好像是一个翻唱歌手。他说你这个太可笑了,他说现在在我们北京啊,从8岁到80岁都听崔健的音乐,那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。后来我才开始听崔健。听完他之后就麻烦了:




当然了,我现在的长相有点很惭愧面对这张照片,大家可能认不出来,这个不是我啊,是下面这个,这就是二手玫瑰创建的时候,就在这个农村,这个农村是叫新华村,离哈尔滨的市区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。

因为我是两次进京,不是赶考,两次进京都失败了。第一次来了之后,就是疯狂地送歌,送歌的意思就是说,我把自己之前的一些作品,按听说过的故事要给各个唱片公司去选送,然后我送到了当时特别有名的,包括什么竹书文化啊,包括早期的麦田啊,这些公司,后来都留了呼机号,也就销声匿迹了。因为他们觉得我的音乐太高档了,可能他们接受不了。后来两次被挫败,我就回到了东北。

回到东北之后基本就是一个放弃的状态,因为我觉得,这两次并不是说我不够坚持,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坚持,我的东西该怎么写。因为我第二次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发现,即便崔健来敲我的门,我也没有任何机会,因为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角色去跟这个圈,跟他,或者是跟这些东西发生关系和影响。

直到我回到东北的哈尔滨,回到农村,这个时候呢,大家看一下那张照片,除了最后那个长的特别农村的我的朋友。那个长头发叫马金兵,是一个回族,然后下面这个是温恒,是我当时的鼓手,也是我的学弟,我们俩在一块儿学打鼓。我们仨最早的乐队叫“黑镜头”。

那个时候其实整个东北都是heavy metal。东北人特别要命,就一点没情趣,那时候我就回东北,所有人都披个长头发,然后弹着一样的歌,Nothing Else Matters,就Metallica。我实在是受不了,所以后来我们组建的这个乐队叫黑镜头,尝试了很多种风格,我当过保安,在我被开除之后,由于生计问题,我们这乐队就不了了之了。

那等我99年两次进京,回到东北的时候,这两人找到我说,该怎么办?然后我呢,特别赖皮地借着他俩的对外的宣传说,梁龙在北京混迹了三个月。我就以这个名声在东北骗了一星期的吃喝,都没重样,因为每天会有人请我喝酒,说想问问北京什么样儿,北京的女孩儿的腿是不是够高,够亮,北京的摇滚乐是不是那么发达,见没见着老五,见没见着崔健,这些问题。我用我的口才跟他们整整骗吃骗喝了一星期。

后来发现一个问题,骗完之后没事儿干,那我们仨就开始合计,说认识这个图片中的最后那个小伙子,叫苏永生,他是一个村里的,你可以叫喇叭匠,就这意思,他婚丧嫁娶,就接活儿的人。主要的一个好处就是,消费极低,到那儿就能活,而且当时毫无目的。我们仨,说白了,也没想什么农村包围城市,也没想过采风,就是兜里实在没钱了,我们仨就跑到这个苏永生家去混去了。这就是他们家的门口,后来我们也去过,后来回访过,现在他比我还胖,现在是一个村官,是学校的一个老师。

那个时候我发现,在农村我一共前前后后生存了大概三个多月吧,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整个的人是变得很空了,就是之前对摇滚乐那种,城市那种桎梏啊,什么高楼啊,大厦啊,什么精神啊,这些单词全都抛掉了,我突然发现我很放松。在那个时间我产生了一个冲动,其实我先说一下啊,我不是唱二人转的,我也没唱过拉场戏。很多人问过我是不是唱过二人转和拉场戏,我确实没干过。

在那个时候我们接触到了真正田间地头的文化。我没有像苏阳老师那么根深蒂固的接触西北文化,东北没文化,东北的文化……我先不说下边儿了……

所以说他确实影响了我整个的一生,他的妹妹在窗台路过的时候,我说,你给我三个数字,1到7,她说的是643,这就是后来《采花》的和声,也是一个三拍子的原音,所以说从那开始我在这个农村打开了一个想法,开始去脚踏实地的写东西。二手玫瑰第一张专辑的将近一半的作品都是在这个农村产生的。

1999年,二手玫瑰乐队正式在新华村成立。当然了,其实没有那么伟大,我就形容一下。后来呢同年我们参加了1999年哈尔滨的第二届摇滚音乐节,其实那个时候,地方的摇滚乐要比现在发达,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音乐节了,而且也是十几支乐队,最棒的是,当时基本都是本土乐队,而且一两千人的场子都会坐满,现在其实相反没有以前那种盛况了,包括哈尔滨。我感觉这个城市现在变得太冷静了,不来北京就感觉这哥们儿没混过,就是那种感觉。

为什么我会化妆?因为在哈尔滨99年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,他们给每个乐队发20个包子,但给我们乐队没有发。因为我们是从农村去的乐队,所以说就特别来气,我就走到门口去喝酒,喝闷酒。喝完回来之后我就当时跟我这哥三个说,我们今天晚上要把所有的乐队全都废掉,一定要跟他们不一样,一定要出彩。其实有点哗众取宠,但是没有方式,我们就以最土的方式,找一个女孩儿,随便借点化妆品,勾吧勾吧就上台了。当时被称为“民族朋克”。

后来呢我们就来到了北京,然后有人形容说,二手玫瑰到北京是伸进北京的一只怪手。其实我自己对这个单词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,但是我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我觉得,我也无语言表。




现在看起来挺国际化的是吧,当时他们觉着疯了,他们觉得这个人来干嘛?来祸祸北京城吗?来祸祸中国摇滚乐吗?其实我也不太清楚。这张照片其实是我们在拍摄《采花》的时候的一个,不算剧照了,大概就是一个记录。


到北京之后,我们开始正式以二手玫瑰这个名义在北京开始生存、发展。其实也经历了很多跟别的乐队相同的分分合合的故事,但是我们正式成立应该是在2000年的年底到01年的年初。这个呢就是我们的第一组的正式的二手玫瑰的成员:




现在呢还在乐队的只有吴泽琨老师(左上)在,大劲(右上)现在自己做独立音乐人,然后这是王钰琪(左下),跟很多的优秀的歌手合作过,包括张楚,包括姜昕,现在呢是修学,修那个佛学。这边是我的第一任鼓手张越(右下),他是在五年前不幸去世了。等于这是我们最早的一批成员,也是我们二手玫瑰在北京的缔造者。是这样。我很缅怀。


当然,这就是,忍无可忍,无需再忍了:




从那之后呢我们开始组建第一拨,然后到重组到分,到合到欢,那么其实二手玫瑰经历了两次大换血。第一次应该是在2005年,导火索就是二手玫瑰走到了第一次的所谓的小巅峰,就是在03、04年交际的时候,我们骗了50万块钱在北京的展览馆,做了一次叫二手玫瑰通天演唱会。当然了通天听起来有点吓人,其实就是赞助商的名字。


因为我们没有得到过那种荣誉,在北京也没有什么名气,但是突然出了第一张专辑,在同年年底就做了演唱会,很多杂志和媒体来的时候就开玩笑说,说你们比流行的歌手还能吹,牛。因为2000年前后是中国摇滚乐最低谷的时期,可能在座都是80后90后,那个时候像一些livehouse的演出是这样的,十个乐队,九个乐队是观众。就是我演出的时候,那九个乐队是观众,然后二哥上的时候我就是观众,对是这么一个过程,所以很艰苦。

然后我们每次演出完分到多少钱呢?一个乐队大概是七八十块钱,一个人大概是十几块钱,打车回家都不够。这是很老的故事了。我还接到过一个电话,因为我在北京首演,应该是2000年的8月13号,演完这次出之后,酒吧老板给我打电话说,你能不能来当驻场乐队。我非常兴奋,终于在北京找到一碗摇滚饭能吃了。我就问他,那演一场多少钱?他说,什么钱?我说,演出费。他说,没,没有演出费,摇滚乐没有演出费。这就是当时在北京的状态。

我们到03年做完这场北展演唱会之后,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出现了,就是每个人内心的膨胀,包括我自己,对整个的状态,对自己的把握,完全没有节奏了,导致最后第一拨乐队的解体。后来呢慢慢我们在05年组建了第二拨,但是其实也只是仅仅维持了两年,直到07年08年,在我尝试艺术无果之后,又开始做摇滚乐,那么就是我们大家可能比较熟悉二手的,就是现在的成员,从07、08年一直到现在。然后我们慢慢在北京的livehouse和各大音乐节亮相。




当时有一篇文章,我实在受不了,每次介绍二手玫瑰,他都会有这样一句话,“他们是近些年来新晋崛起的乐队”。我15年了,每年都在新晋崛起。

这也是我们在北京的一个现场。那么其实乐队的经历来讲,大家熟悉二手都比较清楚,当然了我介绍这段的原因就是说,其实每个乐队都很坎坷,都不容易。那个时候可能,我们的故事都很类似:住地下室,然后没有钱,一天一块钱的生活费,是选择两个烧饼还是一斤挂面。可能对于我们来讲,基本都是靠这种状态来生存。但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,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你说信念,我没有那么伟大,你说弘扬民族文化,对不起我没看明白。所以说很多东西,真的不知道,但是我们确实在坚持,确实在坚持。一直在找一种诉说方式,一种表达方式。




所以第二步,当我们成熟一点之后,突然发现光“摇滚”不够了,我们的一个方式就是“为摇滚”。




“为摇滚”是什么意思呢?就是我们在乐队接近成熟一点之后,开始费尽心机,开始玩一些伎俩,怎么存在怎么发展,怎么把一些文化变得更有效。因为我在2000年在北京基本是被挨骂的。除了说我哗众取宠之外,就是伪摇滚,扣上这样的标题。但是我内心特别冷静,我也特别高兴。因为他们在我眼里也是伪摇滚。


这张应该是在12年,做的出笼之大被同眠演唱会。其实我们在名字上,在海报上,都是费尽些我们自己的概念的心机吧。




这个就是我们当时做的新的logo,是由设计师周爷帮我们设计的,其实它是一个徽章。我们希望有一个小奖励的感觉,当然了还有一些其他隐性的东西咱们可以私下解释,这不太方便。




这个是我们当年做的一个巡演:你幸福吗?




这个段子大家应该都知道吧。就是央视电视台说,你幸福吗?他说我姓什么…我们给它取名叫“冬季关怀巡演”。其实我们那个时候,包括我们还有踏破铁鞋巡演,还有很多这种很好玩的名字。


这个是2012年有一个特别伟大的一个野史,就是说世界要没了。然后我们这次怎么办呢,当时我们就有一个旧船票嘛,说你们今天来吧,我们就在新闻里说的世界最后一天的时候,我们做了一场这样的演唱会叫,“你媚演唱会”。




这个也是我们做一个先机,当年Metallica第一次来中国,在上海的,应该是奔驰中心,然后我们在他的前一天,在另一个小馆,做了一场叫金属前戏,也是为了迎接Metellica终于来到了中国。就像他在台上说,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,终于登上了中国的舞台,但是突然发现,并不是那么奏效了。




这个是我们第三张专辑的封面,这是和艺术家张晓刚先生合作的,他就是用一个很即兴的方式,把我们的属性融合到了一个作品当中。但其实说实话,一开始我没有太多的解读这个,我就觉得是一个,怎么说,是一个帮忙吧,可能晓刚老师比较喜欢二手,然后也愿意去做点事情,后来我发现其实它的整个配比特别逗,我们两个属马的,一个属猴的,姚澜挂着,当然,很多人觉得那个尾巴有点别的隐喻,还有孙权,孙权是属狗的。所以这个照片,后来我个人觉得还很符合二手玫瑰目前阵容的一个状态。




这是我们第三张专辑,为什么要介绍一下呢,因为它里面有一些红色的花瓣,你打开的时候它会掉出来,掉的时候,后来我跟周爷设计师说,为什么你要设计这么一个过程,而且很复杂,他说,设计这个概念就是我们要制定规则,这个第一个很重要,第二,就是它有动感,一般的专辑是很冷静的,没有动的感觉,而这个打开花瓣它会掉出来,所以你会自主不自主动一下,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小伎俩。




这个就是很伟大的一个时代了,我忘记具体哪一年,比较火的就是中国好声音吧还是什么,我忘了,大概这个意思,然后我们为了配合这个伟大的娱乐时代,就发起乐迷来翻唱二手玫瑰的歌曲,我一个专业的歌手都没找,不像他们,比如说用一些乐队人翻唱自己的经典,首先我没经典,那么我们取个名字叫做二手好呻吟,是选了十组村民,我们管二手玫瑰村的粉丝叫村民,二手村,那由村民自己录音,自己混音,然后我帮他们设计,包括费用是我们乐队帮他出的。这个专辑现在听起来特别耐人寻味,有机会给大家再扒一扒,然后今年我们还在想,要不要搞二手好呻吟第二季。




我们每个地方都会有二手村的舵主,然后这是一个奖状,大概有一个地区的负责人,其实可以看的出来,还是花了很多心思,在这个市场的探讨,因为我们是独立音乐人,没有公司,也没有人去管你,基本都是靠自己的一些小伎俩来存在。




那这边就是我们二手玫瑰特制的一个徽章,这个作品是二手玫瑰比较正式的第一代乐队衍生品,左边叫鞋拔子,右边叫绿帽子,这个绿帽子这个词不受地域限制吧,大家都知道绿帽子什么意思吧。他们问我为什么做一个脚一个头,就是,从头到脚都要有影响。




综上所述,其实我们乐队, 我个人认为对一些细节工作还是做了很多的想法,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,即便如此,一个独立音乐的存在,还是有很大的问题,或者说困难。

从这之后我们继续往下走,可能迎来了二手玫瑰所谓的一个小高峰的时间,就是在2013年,我们做了一场叫做“摇滚无用”的演唱会。




知道二手玫瑰乐队的人都知道,2000年,我到北京第一句话喊出来的是,“大哥你玩摇滚 玩它有啥用”。那个时候,我感觉我起码是给摇滚圈打了一针兴奋剂,起码打了一个反问的兴奋剂,你们在坚持,你们在做,到底是干什么。从这开始,这个红墙也是我们一个隐喻,红墙内和红墙外,我们需要知道什么。我说过崔健是不可替代的,因为崔健不是他的歌曲本身不可替代,而是崔健的时代,他在1989年,中国改革开放最开始刚知道外面的世界的时候,他唱出了《一无所有》,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是一无所有,而是我们在选择上一无所有。我认为红墙可能也是我们个人的一个隐喻。


这也是一款纪念海报。刚才我说了,15年前问了一句“大哥你玩摇滚 玩它有啥用”,13年之后我们回复了一句“摇滚无用”,很多人提出质疑,说你这个小子从来就没对北京好过,没对滚圈儿好过,说,有啥用,最后你来个“摇滚无用”,我说,不是,摇滚无用,还有后半句叫做,无所不用,这才是我们真正想表达的。




在这次演唱会上,这张是比较吹牛的照片了,所有的演唱会都会拍的很全面,大广角,看起来人满满的,其实都不好说。




那这张照片主要体现的是服装,这个服装我们是跟一个叫做宋陈的当代艺术家合作的,其实每一个乐手都有一个单独的设计,今天可能资料没有那么全,大概是这个意思。




这张照片看到舞台的整个装置,我们这个舞台的舞美是跟一个艺术家,也是做雕塑的当代艺术家,很优秀,叫郑路,由他来操刀做的,大家可以看到,后面是一个我们国家的祖宗,一个宝贝熊猫,然后还有包括天上飞的猪,这些猪呢其实后来我们也是做了一个艺术衍生品,叫做《艳遇》。这场演唱会其实在整个舞美上和它的整个服装上,我们是确实花了很多心思。




提一下这个歌,这个叫《白花》,也是我们乐队唯一一首比较偏事儿的歌曲,是送给昂山素季的一首歌,我解释一下,首先这个是一个作品,就是人从没到有,从有最后再打没的一个过程,这也是郑路的一个作品。




工体其实到了一个我们所谓乐队的一个小高峰,我们在这一次获取到什么呢,获取到一个概念,一个字眼儿,叫做跨界。

我们从最早的只做摇滚,一味摇滚乐的音乐的状态,我们开始跟当代艺术,跟一些其他的形式开始做合作,通过这次合作之后,我自己考虑了几年的一个事情终于落实了,就是我们创建了一个品牌,叫做红配绿。




说到红配绿,最大的功劳是来自于二手玫瑰的乐迷,因为我有一年去沈阳演出的时候,我突然发现底下的人是带着扇子来看演出,我就是东北那种,就是,苍茫天涯我的爱,就是那样的一个状态,全都带着扇子来看演出,当时我就吓坏了,我说,摇滚乐还有拿扇子来看演出吗,而且都是红红绿绿的。所以说,因为那一个事件,导致了后来我们的服装,包括舞美,像还有很多的元素都沿用了红配绿。


我在去年正式开始做这个品牌,这个呢就是我在两年前做的一个个展,主题就叫红配绿,左上角是浴缸,它的名字在作品当中叫长草,左下这个是一个柜子,叫捉迷藏,这个碗我当时起的名字叫吃里扒外,灯笼叫做红男绿女。




其实这些大部分来自我东北的记忆,后来我在评价说,记忆,家乡,对一个人是什么,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理解,但起码我认为并不是离开家乡的风景,也不是那么多回顾,我认为家乡的记忆对于我来讲是一场饕餮盛宴。


说到这个柜子,其实我的概念来源于小时候我们会钻那个水泥管子,小时候在路边会放着很多水泥管子,钻来钻去,来回玩,这个名字叫捉迷藏嘛,所以把这个来隐喻出这样的一个作品,后来我用一句话形容我的故乡,我说,可能故乡像一个女人,就是松花江嘛,松花江像一个女人,像一面镜子一样,照着变化和即将发生的变化。还有人问我你为什么做跨界,我说我跨界的概念就是我有一些想法,通过音乐很难去直观表达,我把那些东西可能会放在作品里,也可能会放在影像里。


这个就是我们红配绿第一组的概念服装:


其实我特别高兴,就前两天有个张女士,我也特别感谢她,我不知道为什么,因为有一天我打开电脑,我的微博不是大V,就那么点儿粉丝,突然发现几千条几千条@我,我说我什么事儿被发现了吗?我突然感觉很膨胀,特别膨胀,我就感觉这出名的感觉真好,后来一看,一张照片都没我的。


这个红配绿是我们去年的一个设计,然后我们在纽约演完出之后,也特意在那儿做了一些Fashion Show,就类似于小号版的,然后做一些宣传,我们把这组叫做“艳遇·美国纽约街头”,然后遇到了我们这位美女,这位美女是我们美国经纪人的一个助理,然后由她帮我们一起完成了这次整个的拍摄过程。




到那一步的时候,我回到北京突然有一个想法,其实我觉得,二手玫瑰,它只是一个乐队,它只是一个个体,它好像跟我想象的东西还有一些差距,我就想起一首儿歌,我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,叫做《种太阳》,就是,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,长大以后要播种太阳,一个挂在南极,一个挂在北冰洋,一个挂在冬天,一个挂在晚上。


所以回来之后,思前想后睡不着觉,寂寞难耐,因为人到中年。我在做梦做的不太好的时候,突然想成立一个东西,成立一个不光是二手玫瑰的一个东西,成立一个更好玩的,让更多人能去一起玩的游戏,我们组建一个团队叫做“为摇滚服务”,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。




谈到为摇滚服务,第一件做什么?我们第一个行为是在去年,从纽约回来,我们马上就做了一个展览,叫做为摇滚服务,就是两岸三地首届华人摇滚展,其实一开始只想做一个很普通的摇滚展览,因为我有一个概念,我突然有一天我问一个年轻人,我说你知道谁是魔岩三杰吗,我说,你知道谁是崔健吗,而且他是一个玩吉他的,他说他不知道崔健是谁,他更不知道魔岩三杰是谁,我很惊讶,我惊讶是,不是我不明白,这世界变化快。




那么其实对于我来讲,做这个展览,第一次初衷很简单,如果是想展望未来,不如先重读过去,第二个原因,为什么有两岸三地,因为我读到了一个故事,台湾有一把吉他是砸碎的,砸向了总统府,香港也有一把吉他,他从来没登上过大雅之堂,他只在酒吧伴奏,这可能是Beyond早期的一把琴,而大陆还有一把琴,可能是崔健,他写出那个时代的一无所有。

但这三件事,都是在很接近的一个时期发生的,也就是说,我们华人三个地方的摇滚文化,和内容背景,包括对摇滚本身的解读,都不太一样,我认为台湾更像江湖,因为我一开始比较抵制像五月天这样的欧巴,也不是抵制,就说喜欢不起来吧,也不至于抵制,我不敢说坏话,就他的粉丝能把你干死。

后来我到台湾,遇到了我一个非常好的知音,一个大哥,叫做张四十三,角头音乐的,角头嘛,就是杠头,就是黑社会的意思,得拜拜码头。后来他给我讲了一个他们的故事,我很感动,也让我改变了对台湾摇滚乐的看法,他说,其实五月天也好,包括脱拉库,分卫,这些乐队全是张四十三最早发现,以及最早推广的,后来呢就各走各的道了,但是他们有一个联盟,就是五年一届免费的演出,不管你是多大的腕儿,就是五月天,你也得回来做这个事情。

然后还有一个故事,有一个鼓手和主唱发生了矛盾,好像是啊,然后他俩有三年没说话,这个演出就推迟了三年没有做,一直到这个鼓手回归乐队之后,他们又做了这场演出。所以说,台湾的摇滚乐更像江湖,虽然唱起来那么嗲,虽然我到现在其实我还是接受不了。

说到这个事情,那我们集合了三地的摇滚文化,不同的东西,然后形成了我们这次展览的一个核心,就是两岸三地一个回顾展,这次整个展览的过程当中呢,其实一共分为了几个摊位,你看这个下面这个白沙滩,他是台湾地区的,因为台湾的第一届摇滚音乐节,就是海洋音乐祭,是在沙滩上做的,所以我们为了尽可能还原当时的感觉,我们的设计就是这样做出来的。


像第一张,这个很像我们当年住的地下室,现在好像都没有地下室文化了,因为好像都不让住了是吧,我不太了解,像我们那个年代的人,不住地下室感觉你没有什么亮点。




我们到地下室的时候,其实很多我们以前的朋友都来看了,看完之后一到这儿,他就都驻足,马上老泪纵横,就是说,我*,我想在这儿睡一会儿。而且真有人在这儿睡,我也睡了一次,就是他们马上能找到自己的影子。然后我们包括一些小标语,大家看不清,其实特别搞笑,就是比如说什么各种收费电话啊,包括大保健呐,都有一些东西啊,其实说白了那会儿他们也做不起大保健,我可以替摇滚圈负责。

这张图片上面是黄燎原和张有待,他们俩聊的论坛的主题叫摇滚北京,那次也确实让我很深深地上了一课,对北京早期的摇滚文化的一些理解,我们陆陆续整个活动做了大概七八个论坛,然后还有一次演出,也就是说,整个展览的周期结束之后,我们做了一场为摇滚服务的一场演出,那这次让我非常感动,像脑浊、南无、二手玫瑰,然后还有台湾的朋友,大家都是免费来到这儿,然后一起完成了这次为摇滚服务的首演。




这次演出之后也出现了一个问题,他们也跟我在聊天说,感觉很好玩,没玩够,说我们还有没有更好玩的东西。所以说后来我们就继续往下进行我们的想法。今年,也算是我是发起人之一吧,今年我们做了摇滚运动会,它的整个的形成的过程就是,其实我们是想找一个联盟的状态,集结很多的音乐人在一个主题上发声。




这是我们第一季,大家可以看到第一季的参与者。这次的活动也确实让很多摇滚人感到了兴奋点,就是说,很多年我们没有聚会了,让我想起一句特别伤感的歌词,叫,多久我们没吻过了。


我透露个小谜底,我是烂剧王,这两年没什么时间了,以前像我看电视剧,一般都是逃不过我的眼睛,俗的不俗的我都看,举一个例子,当年有一个叫《玉观音》特别火,还有一个叫《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》,然后我在家看电视的时候,我朋友打电话说老梁你在干嘛呢,我说看电视,他说你是不在看我拿什么整你玉观音,所以说我给我朋友的印象还是比较三俗的。


说回来,说到摇滚运动会,这次第一季,我们其实就是像一个路面战一样,其实没有什么更多的,那种很夸张的,很有噱头的东西,只是为了一次基础的打底工作,说展览是一个回顾,那就说它就是一个路面战争,那我们下来做什么,下面我可能不仅仅是路面了,这是发布会现场,大家都是带着运动员的的感觉走进来的:




这是发布会当天的演出,也有请到了我们伟大的,唯一一个上过春晚的郝云。




然后就是我们的活动行,也是整个活动的支持主办,这是我们的一个大合影。




这次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了第一季的整个过程,现在我们下面要推出第二季,第一季包含了四个版块,东北站叫向右看齐,因为是我先跑的东北站,因为不踏实,自己的活儿先自己干,也是想多挣点钱,这四站是二手玫瑰演的,然后原地踏步就是中原地带,然后第三棒是草原接力,第四棒是西北拉歌,我们原始的计划是一直往南演下去,但是所有的活动过程当中都会出现调整,那么我们忽然发现,最早的初衷在这个版块里没有得到那么理想的想法,当然也是我们的一个概念,可能一开始不会搞这么夸张。




这是一个整个海报的集结图,这是所有乐队的海报,这次在整个的设计上来讲,大家还是比较满意的,据说某些乐队还要挖我们的设计师的墙脚。




这是我们在东北巡演的时候,还不错,因为我是东北人嘛,占点便宜,所以说,相对来讲还有点人捧场。




说了这么多,我们要做什么,第二季,还是说将来的故事,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,我也不知道我能为这个圈子能带来什么,其实我只有一个想法,把一个好玩的东西,能让更多人一起去玩,能让更多人一起参与进来,尤其在这个版权,在这个互联网爆炸,在这个信息量极度发达,在一个我们没有活儿,到现在变成一帮像跑场的艺人,以前五一、十一,大家都觉得无所谓,现在每一个乐队,你们所知道那些大腕,明星大腕,一打电话都是,老梁,五一接了几场?我说接了三场,他说不行啊,十一得努努力啊。


我突然发现,我们怎么变成了一些跑场的乐队,那我们跟流行歌手还有什么区别?当然流行歌手也不错。因为摇滚乐一直在我心目当中... ...像摇滚乐也好,包括好的原创音乐,像莫西子诗这样,等等这些艺术家,我认为他们是艺术家,他们是中国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,但是不能在一个我们看似疲惫的平台上继续前进,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,所以我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平台,让这些优秀的人能在一个值得尊重的环境里面,得到一种展现,甚至于市场的推广。

我说了很多次跨界,跟艺术跨界,那么核心的一句话就是,让音乐通过当代艺术走进当代,让当代艺术通过音乐走进公共,这是我们一个最核心的想法,所以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。像我们logo的一句话,就是,人民为生活摇滚,摇滚为人民服务。


「为摇滚服务」20150706·北京梁龙是一席第320位讲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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